「お前を殺して、俺は死ぬ」(我先殺了你,我再去死。)
經營鐵工廠的健一在上班時間偷偷跑回家偷吃布丁,這時正在逛超市的太太久子打電話來,健一為了不讓久子發現他偷吃布丁,於是讓答錄機錄下了太太的電話內容,聽完太太的聲音,健一再偷偷溜回去上班。豈料這一通電話,竟是九子最後的聲音,當天下午久子返家的途中,被開著貨車的木島和小林撞上,當場身亡。錯過與太太最後一次接觸的健一懊悔不已,但也無能為力,他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聽著答錄機的留言,抱著太太生前所穿的衣服,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時光飛逝,再過兩天就是久子的五周年忌日,這五年來,健一一直在倒數,懷著無可動搖的決心,準備要帶著刀找上仇家,先殺了他,再自我了結......
堺雅人,以前聽到這個名字,可能會覺得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像賽亞人,但是隨著今年夏季日劇《半澤直樹 超級銀行員》的播映,現在不光是日本本土,連台灣、中國等地區都認識這位演技派男星。《那夜的武士》(又名《夜戰》,その夜の侍/The Samurai That Night, 2012)是堺雅人在演出半澤直樹之前的電影作品,今年被引進了金馬影展的亞洲視窗單元,讓因為半澤直樹而認識堺雅人的台灣粉絲能更了解這位演員的堅強實力。有趣的是,在《那夜的武士》當中,堺雅人再次飾演一個復仇的男士,好像全天下需要復仇的事情都需要他來出面一樣,不過他在電影中也展現了不同於半澤直樹的演技層面,頹廢當中充滿內斂的情感。
《那夜的武士》的導演是日本劇場界頗富盛名的赤堀雅秋,在劇場拚鬥了18年,終於首次執起導演筒進軍電影界,並且親自將筆下的同名劇作搬上大銀幕。本片的演員除了堺雅人外,還包括了《電車男》、《惡之教典》性格男星山田孝之、《宇宙兄弟》新井浩文、《橫道世之介》、《神劍闖江湖》的綾野剛、《逆轉裁判》的谷村美月等人。本片獲得了2013年橫濱電影節最佳男女配角、新導演、2013年日本放送映畫藝術大賞最佳男配角、2012年報知映畫賞最佳女配角以及2012年電影旬報最佳女配角等獎項,成績相當亮眼。
一開始以為本片會是那種轟轟烈烈以復仇為主軸的動作電影,其實電影是轟轟烈烈了沒錯,但轟轟烈烈的是故事裡每一個人的內心。先以健一來說,他是那麼愛著自己的太太,卻因為自己內心一個頑固的念頭,錯失了與太太講最後一句話的機會,也許是肇事的木島的錯,同時也是命運中冥冥註定的別離,只是健一他一時的孩子氣,讓這個接觸的機會稍縱即逝,事發之後,他用著武士道精神的執著、鍥而不捨,甚至為了達成目標,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一天一天的捎給木島追殺倒數的信息,只為了隱藏他心中的歉疚,同時,忘卻他心中的孤獨。而這樣子包裹起來的堅強和無可抵擋的恨意,不但影響了自己的生活,更害了親愛的家人朋友,感受同等的悲傷。
孤獨,是一個很強大的絕望力量,可以讓一個人行屍走肉,可以讓一個人背離道德價值觀,可以讓一個人變成惡人。健一,在寂寞之中,生活沒有目標,行屍走肉;木島,因為本質上對自己缺乏信心,也沒有一點長才可以讓他依靠過活,因此他只能裝腔作勢,讓自己看起來很強,四處使壞,殺人、搶劫、恐嚇,讓別人看他有一種不可直視的氣勢,掩飾他在孤獨裡頭的那份脆弱,只是變成惡人的他,生活依舊空泛泛;木島的跟班小林、被毆打的星、被威嚇的道路指揮女,本身也是孤獨的存在,於是為了讓自己感到被需要,小林、星跟著木島,有所依靠,能夠感覺到被需要的重要,而有一種做了事會滿足的感受。道路指揮女,也因為孤獨,決定被棄道德、貞潔束縛,依靠在木島身旁,即便他是個壞人,但他讓她不再孤單。
就像電影中所說的,他們就像是蟲子一般,為了溫暖,筆直的飛向光芒,即使這個光芒最後會灼傷自己。
電影雖然看似平淡的敘事,其實在過程中都鋪墊了許多的情緒,終於到了健一預定要去殺木島的當天,天空下起了大雨,電影也來到了一個最高潮,雖然這一段兩個人的武士決鬥,在濕漉漉的泥地上纏鬥,看起來像極了泥漿摔角,但是卻怎麼都笑不出來,那是孤獨的靈魂受到壓抑之下,不顧一切、不分對錯,飛蛾撲火般的釋放情緒。「你的人生毫無意義,這故事的一開始根本與你無關」,是啊,回過頭來看,木島不過就是一個過客,無意間闖進來,剛好他有很壞,無論是健一還是觀眾都產生對他的恨意,但其實,如果健一一開始不要任性的不接電話,也許他接起來和老婆聊了幾句,是不是就可以改變後續一切命運的安排,是不是就能夠不用孤單的過著每一天,是不是也就不會牽扯這些人的生活,讓悲慘攪和在一起。
如果大家喜歡看堺雅人在《半澤直樹》中的復仇模樣,那麼更建議大家看看《那夜的武士》,是一種完全截然不同的演出,情緒更為內斂,更為壓抑,導演在劇本上也做了很多細節的安排與用心,雖然在節奏上可能就如同一般日本電影一樣,比較緩步,但只要有耐心的看到最後,會被堆疊出來情緒上的高潮影響,感受到劇本所傳達的心情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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